微小说,说了谁懂。
2018-05-13 04:11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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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一涛微小说之八十一,说了谁懂,五月十三日于北京。

南泉用手一指,妖猫就到了他跟前,他把猫提在手上,叫弟子去厨房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。

击鼓,鼓声如雷,东西堂弟子纷至沓来,却不知为何。南泉问,杀,还是不杀。此时空气如同凝固了,两堂弟子,没有一点声响,南泉一挥刀,妖猫断成了两截,而猫的眼睛,在死前,直呆着看南泉,似乎没有仇恨,而是一种解脱。哐啷一声,南泉把菜刀掷于地上,叹一口气,又呸了一声,说道,说了谁懂。

当我从上海的栖霞路走过崂山路,迎着风,又走到了南泉路,如同漫步于禅道之间。世事幻变,沧海桑田,说了谁懂。古道己逝,繁华之下,只有蹩脚的众生相。千年之前,被斩的妖猫,是不是变成了天猫,成了买买买的代名词。我的心里有多痛,因为我就是千年之前的南泉,我与天猫的过节,翻翻禅宗的科教书,你就明白了,千年之前,什么叫一刀两断。

但是似乎她并不记恨于我,她说人海之中,她一眼就认出了我。也许,我曾经的一刀,让她从妖猫变成了天猫,所以她要网尽天下的美物来供养我。我能感觉到她的的影子无所不在,只有我去厨房做菜的时候,才能摆脱她的影子,而屋外面的鸟,又开始了悲苦的叫声。我知道她在说,你怎么忍心,她在问,你为什么还要去狗东那买菜刀。我说我是吃素的,不吃猫肉也不吃狗肉。我能感觉到她无比愤怒地离去,我心说,哎,说了谁懂。

因为南泉斩了一只猫,东西两堂的弟子,感官受了血淋淋的刺激。坐禅的时候,那一只妩媚的猫,己被一刀两断,心中不再痒痒了。

然而我走在南泉路上,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曹溪路,去了附近的咖啡店,喝的是美式咖啡。在上海,似乎只有咖啡,而没有茶。透过窗外,时髦的男人与摩登的女人,许多纹身的,没有了三十年代的精致与情怀,因为过去式,还是代表了世界的潮流。而如今,是一个连文化趣向都无法定位的上海。我知道这一切,都是天猫干的,我本来是想约她喝茶的,但上海只有咖啡,没有办法。

但是她也没来,她似乎在跟我说,你不用说了,说了谁懂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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